什么是禅？禅是目前无法。夹山善会禅师开示有关禅的“无”观念说：“无法本是道，道无一法。无佛可成，无道可得，无法可取，无法可舍。”在这个观点的基础上，他讲了这样一段著名的法语，“目前无法，意在目前。不是目前法，非耳目之所到。”（《五灯会元》卷五） 这则公案，称为“夹山目前”。
　　“目前无法”，是讲人们眼睛看到的一切法，都是无，因此，要看到眼前一切事物的空性，不要执着于眼前的所见所闻。这层意思，就如同六祖慧能讲的“本来无一物”。“意在目前”这句话，意义是多重的，其中之一实际上也是批评有的人，正如南怀谨居士所说，“执着于身心现前的境界，当作禅机。”大家都这样把面前的一事、一物、一情、一境谈禅，这样就落入了俗套。即使是“意在目前”，应该是如《金刚经》所言，“应无所住”，如同慧能讲的，无念、无住、无相。“不是目前法”，指的是，道并不是你眼睛面前看到的事物。“非耳目之所到”，是讲对于道的把握，不是你通过眼睛耳朵的所闻所见就能达到的。
　　有一位禅师叫北院通，曾经参过夹山善会禅师，当时夹山正在禅床上坐着，他问夹山禅师：目前无法，意在目前。不是目前法，非耳目之所到。这是不是您说的？夹山说：是啊。北院禅师就一把掀倒禅床，叉手而立。夹山站起来，打了北院一拄杖，北院就下去，走了。这又是一重公案。文益禅师就问：是北院禅师掀倒的禅床，他为什么不马上离开，还要等到夹山打一棒了才离开，这其中的含意在什么地方呢？
    　再转达一下有的禅师对夹山这一公案的开示，以方便大家对此的理解。宋代的环溪惟一禅师说：虽然这不是耳目所能达到的，怎奈何大家都着意于眼前的事物。虽然大家都着意于眼前的事物，但是道又不是眼见耳闻所能达到的。这里的关系看透了，就可以明白夹山的意思。另一位叫湛然圆澄的禅师说：既然不是耳目所到，大家就不要对眼前的一切有是非、逆顺的执着。不过，虽然说“不是目前法”，又要通过这些“目前法”来验证对于道的体悟是否真实。这就是所谓的行于非道而通达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