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录:师问院主:“甚么去来?”曰:“州中粜黄米来。”师曰:“粜得尽么?”主曰:“粜得尽。”师以拄杖画一画曰:“还粜得这个么?”主便喝,师便打。
译:临济义玄禅师问院主:“做什么去回来的?”院主回答说:“州中卖黄米回来。”义玄禅师问:“能够卖得尽吗?”院主回答说:“可以卖得尽。”义玄禅师用拄杖画一画说:“还卖得这个吗?”院主就喝,义玄禅师就打。
解:这是临济义玄禅师随缘点拨寺院职事的一则语录。义玄禅师问院主:“做什么去回来的?”这是很多禅师点拨学人常用的方法。主要是来了解学人当下的心境和见解情况,然后根据所答而进行点拨。院主的回答就直接回答了自己当下的心境说:“州中卖黄米回来。”院主这里所说的“州中”并不是指城市,而是比喻心中。“卖黄米”是比喻断除无明烦恼。院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正在断除心中的无明烦恼。
义玄禅师听了院主的回答,接着又问:“能够卖得尽吗?”其实前面院主的回答,已经落入了声闻乘断烦恼证菩提的见解之中。义玄禅师这一问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证实院主有断烦恼可断,有菩提证菩提的这种见解。
院主果然回答说“可以卖得尽。”也就是说可以断尽烦恼,而证菩提。这种见解正是声闻乘人的见解,而不是禅宗一乘圆顿法门的见解。一乘圆顿法门来说,烦恼与菩提其性不二。烦恼即菩提,无烦恼可断无菩提可证。因有迷悟的不同,而有凡圣的差别。迷的时候菩提即是烦恼,悟的时候烦恼即是菩提。如《六祖坛经》中说:“凡夫即佛,烦恼即菩提。前念迷即凡夫,后念悟即佛。前念着境即烦恼,后念离境即菩提。”
义玄禅师听了院主的回答,于是用拄杖画一画说:“还卖得这个吗?”这是义玄禅师提醒院主落入声闻乘的见解。义玄禅师所画的一画是表示众生本来具有的自性。烦恼之性即是菩提之性,无二无别,烦恼的当体即是菩提。如水中的波浪,只是因风吹而起的,只要风停了,波浪自然会平静。如果除去波浪,也就没有静水可得。烦恼与菩提也是这样,只要一念觉悟,烦恼的全体即是菩提。义玄禅师这一问是提醒院主,烦恼之性即是究竟清净的菩提之性,如果断尽了烦恼,也就没有菩提可得了。
院主并没有真正明白义玄禅师的意思,反而认为义玄禅执着有自性可得,所以就“喝”义玄禅师。义玄禅师看院主这样执迷不悟,所以就打,以“打”的这种方法的来破除院主错误的执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