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录：（药山惟俨禅师）问僧：“甚处来？”曰：“南泉来。”师曰：“在彼多少时？”曰：“粗经冬夏。”师曰：“恁么，则成一头水牯牛也！”曰：“虽在彼中，且不曾上他食堂。”师曰：“口欱东南风耶？”曰：“和尚莫错，自有拈匙把箸人在。”

       译：药山惟俨禅师问一位僧人：“从什地方来的？”僧人说：“南泉寺来。”惟俨禅师问：“在那里住了多少时？”僧人回答说：“大概经过一年。”惟俨禅师说：“那么就成一头水牯牛了！”僧人说：“虽然在那里，还没有上过他食堂。”惟俨禅师说：“口喝东南风啊？”僧人说：“和尚不要错怪，自然有拈匙把筷子的人。”

       解：这是药山惟俨禅师随缘点拨一位来参学僧人的一则语录。惟俨禅师问僧人：“从什地方来的？”这是很多禅师点拨学人常用的一种方法，主要是通过问答初步了解来参人的情况，然后根据学人回答的情况进行点拨。一般经常外出参学僧人，都明白禅师问话的目的。所以在回答的时候有些参学的人会直接回答自己当时的心境，也有的回答自己所来的地方。这位僧人直接回答了他所来的地方“南泉寺”，这里的回答也沒有太多的含义。

       惟俨禅师接着问：“在那里住了多少时？”僧人因答说：“大概经过一年。”这一番问答也没有太多含义，都是正常的问答情况。

       惟俨禅师通过前两番问答，初步了解了来参学僧人的近况，但并没有能够了解那位僧人的见地情况，只好换个话题来试探僧人的见地。惟俨禅师接着问：“那么就变成一头水牯牛了啊！” 惟俨禅师所说的水牯牛是比喻为清净正观，也即是修道的方法。普愿禅师常以水牯牛比喻清净正观。如普愿禅师说：“王老师（普愿自称）自小养一头水牯牛。拟向溪东牧，不免食他国王水草。拟向溪西牧，亦不免食他国王水草。”惟俨禅师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那位僧人在南泉禅寺住了大概一年，应该在那里学到了修道用功的方法。

       那僧人说：“虽然在那里，还没有上过他食堂。”僧人所说“没有上过他食堂。”并不是指自己没有到南泉禅寺的斋堂去吃饭，而是讲自己没有执着于修道的方法。这也正是那位僧人在南泉禅寺参学的结果。那位僧人在普愿禅师那里学到了于一切法无所住著，正所谓说法者无法可说，学法者也无法可学，这才是真正的学习佛法。如《金刚经》中说：“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。”又说：“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，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”

       惟俨禅师为了进一步试探那位僧人的见地就接着问：“口喝东南风啊？”意思是说你在那里住了一年多没有去斋堂吃饭喝东南风啊？

       那位僧人回答说：“和尚不要错怪，自有拈匙把筷子的人。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虽然每天去吃饭，但并不被饭菜的色香味所动而生住著。虽然吃饭而不住其味，就如同他人吃饭一样跟自己没有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