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是禅？禅是“首山新妇”自然风流。这怎么理解？有个与首山相关的公案，这个公案也体现出禅的“自然”意义。
　　有人问首山省念禅师：什么是佛？省念禅师回答说：新妇骑驴阿家牵。“新妇”是指儿媳妇，有的地方也指新媳妇。“阿家”即“阿姑”，“姑”是旧时对丈夫母亲的称呼，即现在所称的婆婆。这个回答也是一句奇特语，儿媳妇骑着驴子，而婆婆在前面牵着驴子。这在一般人的眼里，不是颠倒、错乱了吗？应该是让长辈婆婆坐驴子，年轻的儿媳妇在前面牵驴子。当时也有人这么理解，宋代九顶清素禅师说：颠倒颠，颠倒颠，新妇骑驴阿家牵。宋代曹洞宗僧人天宁齐琏也说：新妇骑驴阿家牵，傍观笑渠颠倒颠。这种做法太颠倒了，世俗都笑话他（渠即他）。这个解释也许符合首山的本意，由此说明僧人的问话，颠倒了。在首山回答僧人的同样的问题“什么是佛”时，回答则是：瞎子，颠言倒语做什么？佛就是问话者你自己，你都不知道，还要到处问。
　　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，新妇骑驴阿家牵的做法不是很脱俗的吗？禅不也是在脱俗中不断创新的吗？宋代曹洞宗僧人，默照禅倡导者宏智正觉对此曾作一颂，则另有一番启示：新妇骑驴阿家牵，体段风流得自然。堪笑效颦邻舍女，向人添丑不成妍。有当代人将这首偈颂称为“禅门艳诗”，这可能不太恰当。这首颂的重点在于对骑驴者的描述，“体段风流得自然”，这种美是无法伪装出来的，完全是自然呈现，后来，元初僧人万松行秀评这首颂的这一句说：描不成，画不就。也是指的天真自然。这种天然的美不是可以模仿的，东施效颦只会受人嘲笑，反而是添丑，影响市容。因此，依天宁齐琏的解释，禅是对脱俗的追求。依宏智正觉的解释，禅是天真自然的体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