汾州无业在道一门下豁然开悟，他的开悟因缘是什么呢？
　　汾州无业（761～823）禅师，俗姓杜，商州上洛（今陕西省商洛市）人，他小时候不喜欢游戏，行路必是直视前方，坐则加趺，当地的僧人见到他都非常喜欢他，认为他是无上法器，建议他家人应当让其早早出家。果然，他九岁就同父母讲要出家，依当地开元寺志本禅师习佛，十二岁落发出家，二十岁在襄州（今湖北省襄阳市）从幽律師受具足戒。后来听说马祖道一禅师为禅门上首，就到道一门下参学。无业禅师身材高大，声音洪亮，道一见了他，笑着说道：巍巍佛堂，其中无佛。
　　无业于是礼跪道一禅师，说：我对于三乘佛学，粗略地了解宗旨，我曾经听说您有即心是佛的观点，我对此实在是没有能够了悟。
　　道一说：只是这个没有了悟的，就是佛，没有别的对象是佛。不了悟自性是佛的原理，就是迷，了悟自性即佛，就是悟，迷，你就是众生，悟，你就是佛。佛不离众生，离开众生难道还有别的佛吗？佛和众生的关系，如同手和拳头的关系，手握紧而成拳头，这个拳头全体都是手。
　　无业禅师一听，“言下豁然开悟。”（《宋高僧传》卷十一《无业传》）突然开悟了，他激动得流着泪，对道一禅师说：我原来以为要通过长远的勤苦修习，经过多劫的时间才能得到佛道，今日才知道法身实相，是众生本来具足的，一切万法都从心生，万法只是一个名字，并没有实性。
　　道一印可了他的体会，说道：是这样，是这样。一切法性不生不灭，一切诸法本自空寂。了解这个空性，就能举足下足，不离道场，一言之下，就能了悟，没有渐修渐悟的次第，这就是所谓不动脚而能登涅槃山。
　　《景德录》记载的开悟因缘又增了一些内容，无业问即心即佛的原理，道一回答之后，无业又问：什么是祖师西来密传的心印？
　　道一说：大德，正闹得很，你暂且先下去吧，其他时间再来。
　　无业才离开，道一就召唤他说：大德！
　　无业禅师回头，道一禅师就问：是什么？
　　道一禅师的这一接引方法，称之为“下堂句”，就是故意让你离开，等你走到门口，再喊住你，你一回头，立即追问一句“是什么”。在这个下堂句下，无业禅师顿时领悟，于是向道一禅师礼拜感谢。
　　马祖道一说：这愚钝的家伙，你礼拜做什么？
　　无业禅师后来游历各地，极有影响，唐宪宗屡次派使臣诏他进京，他都托病不赴，后来住汾州（今山西汾阳县）的开元寺，丛林中称其为“汾州无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