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录:(长髭旷禅师)问僧:“甚处来?”曰: “九华山控石庵。”师曰: “庵主是甚么人?”曰:“马祖下尊宿。”师曰:“名甚么?”曰:“不委他法号。”师曰:“他不委,你不委。”曰:“尊宿眼在甚处?”师曰:“若是庵主亲来,今日也须吃棒。”曰:“赖遇和尚,放过某甲。”师曰: “百年后讨个师僧也难得。”
译:长髭旷禅师问一位僧人:“从什么地方来的?”僧人回答说: “九华山控石庵。”旷禅师说: “庵主是什么人?”僧人说:“马祖下尊宿。”旷禅师说:“庵主名字叫什么?”僧人说:“没有付与他法号。”旷禅师说:“他没付与法号还是你没有付与。”僧人说:“尊宿的眼睛在什么地方?”旷禅师说:“如果是庵主亲自来了,今日也须挨棒揍。”僧人说:“幸好遇到和尚,放过某甲。”旷禅师说: “百年以后寻找个这样的师父和僧人也很难得到了。”
解:这是长髭旷禅师考验点拨僧人的一则语录。旷禅师问一位僧人:“从什么地方来的?”这是很多禅师点拨学人常用的方法,也是对来参学的人进行初步了解,然后根据参学人回答的情况进行点拨。根据被问的人的根机不同,回答的结果也不一样。那位僧人回答说:“九华山控石庵。”那位僧人所说“九华山”比喻有四大五蕴假合的色身。“控石”即空尸,四大五蕴假合的色身虚幻无实,所以为空尸。
旷禅师听了僧人这样的回答接着问: “庵主是什么人?” 旷禅师所说的“庵主”是指众生本来具有的清净自性,只有自性才是众生的主。如《六祖坛经》中说:“世人自色身是城,眼耳鼻舌是门;外有五门,内有意门;心是地,性是王;王居心地上。性在,王在;性去,王无。性在,身心存;性去,身心坏。”
僧人回答说:“马祖下尊宿。”僧人所说“马祖下尊宿。”比喻众生自性本来清净无染、觉而不迷。禅宗祖师常常把亲见过跟自己师承有关的某位善知识,或者到过善知识所住的地来比喻明心见性。马祖道一禅师是禅宗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一代宗师。是把惠能大师所传的心地法门推向顶峰的人物。马祖座下个个都是了不起的善知识,所以僧人用“马祖下尊宿。”来比喻自性清净无染,觉而不迷。
旷禅师听了僧人的回答,接着问“庵主的名字叫什么?” 旷禅师这样问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僧人的见地情况。清净自性本来离一切诸相,离四句、绝百非、言语道断、心行处灭。自性既然无形无相也就没有名称。旷禅师以庵主的名字叫什么来考验那位僧人,就看那位僧人是否真正明白自性离言绝相的道理。那位僧人也知道自性无形无相没有名字,所以回答说:“没有付与他法号。”
听了僧人回答,怀疑僧人有能付名的我和被付名的自性。如果是这样自性就会成二,而不是一平等真如之相。所以旷禅师这接着问:“是他没付与,还是你没付与。” 旷禅师来以能付名的人来考验那位僧人。那位僧人明白旷禅师的意思,并没有直接回答谁没有付于,而是反问旷禅师说:“尊宿的眼睛在什么地方?”这是告诉旷禅师自性是无形无相,如果认为自性有形有相,那么请问自性的眼睛在什么地方。
通过前面的问答,旷禅师知道僧人对自性的悟解是正确的。怕那位僧人执着有一个实在的自性可得,所以接着说:“如果是庵主亲自来了,今日也须挨棒子揍。”过去禅师往往以呵骂、棒打来破除求学人的执着和情见。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僧人不要执着有一个实在的自性可得,如果执着有实在的自性就要挨棒子揍。僧人听了旷禅师所说,知道认可了自己见解,所以说:“幸好遇到和尚,放过某甲。”
旷禅师说: “百年以后寻找个这样的师父和僧人也很难得到了。”这句话是旷禅师对那位僧的认可和评价。